第45章-《尚公主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暮晚摇瞪大美目,欲盖弥彰般声音抬高:“什么每个人?你说的每个人是谁?”

    诚然,言尚这么聪明,他当然知道她一直想睡他……但是她也没有睡成啊!

    他不是和她很有默契么?

    不是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事么?

    为什么要说出来?难道觉得她和她姑姑是一样的人,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控制不住么?

    看到公主红着脸、并隐隐有点生气的意思,言尚也后悔自己一时嘴快,没有忍住。

    他拧眉闭嘴,睫毛有些颤,连自己都不懂自己方才为什么没有忍住要说她。

    大约是被她说了一整日,哪怕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;大约是她和杨三郎那般般配不提,又故意拿她的姻缘来刺激他……

    男女之间,本就有些情绪容易失控。

    言尚反省自己还是没有沉住气时,已开始道歉了:“臣说的是之前的事,来长安后、中探花郎后,不是有很多人说亲么?臣是说臣拒绝了她们,并不是对每个娘子都如对长公主那般的。

    “男女慕少艾本是正常之事,不行下作手段,单只是喜欢我,这是我的荣幸,我何必要因为女郎喜欢我而羞辱人家呢?”

    他这般解释之下,暮晚摇脸色好看些了。可是她听到他亲口承认许多娘子喜欢他,又扬高眉,心里有些不悦了。

    恨他就是太好了,所以喜欢他的人才多!

    才男女不忌!

    暮晚摇阴沉着脸,眼睛在车中转了一圈,从案上的果盘中拿了一颗蒲陶塞入嘴里。

    言尚则俯眼盯她,奇怪她为何还是不高兴时,见小公主忽然抬目,掺了星光般明亮的眼睛向他猝不及防地看来。

    言尚不解时,见暮晚摇忽然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她媚眼流波,从案上果盘中抓过一颗蒲陶,向他坐过来。她细玉一样的手指伸到他唇边,要将蒲陶塞入他口中。

    言尚僵硬靠后,暮晚摇跪在矮坐上,伏在他肩侧,气息喷在他耳上。

    言尚后脑勺都有些麻,听她硬要把蒲陶喂到他嘴里,还威胁他:“你吃了我就不生你的气了!张嘴!”

    言尚:“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暮晚摇催促:“吃嘛、吃嘛!”

    他禁不住她的嬉闹,又恐惧她扑过来后自己扛不住,左右为难的境界他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所以晕晕然间,言尚被她催得张开了口,将她指间捻着的蒲陶咽入嘴里。

    暮晚摇俯眼看他,凑在他唇角的指尖忽然那么一勾,言尚就不小心含了进去。

    刹那间的泛酥感。

    言尚脸涨红,连忙张口让她的手出去,他又取出帕子给她擦手。

    心神迷离间,慌张要道歉,然而张口时,又发现嘴里含着她塞来的蒲陶,含着东西说话何等不礼貌。

    言尚面容难堪。

    而暮晚摇自己拿了帕子擦手,难得见他这么慌乱,不禁促狭一笑。而这还不够,她紧盯着言尚,果然,下一瞬,言尚蓦地蹙眉,脸有些僵。

    暮晚摇一下子欢喜得睁大眼睛,手抓着他的肩笑道:“你是不是咬了?是不是咬蒲陶了?特别酸是吧?酸得你牙疼是吧?”

    言尚脸此时已经红透了,狼狈至极,连忙侧过了身。然而暮晚摇跪在旁边伏在他肩头拍他肩膀,凑过来非要看他的神情,看他被口中水果酸得受不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越是难堪,她越是高兴,拉着他不让他躲。

    冰火两重天。

    一边是恨不得就此去世的酸,一边是她靠近带来的惹人沉醉的酥。

    口中酸涩至极,言尚从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。他禁不住佩服方才暮晚摇面不改色吃下去,居然一点儿表情都没露。

    可是她使坏,非要他也感受一下那个蒲陶的滋味。

    言尚这般脾气好的人,都被她捉弄得额上出了汗,心中还开始怪罪是谁放了这么酸的蒲陶给公主吃……就不怕丹阳公主发火么?

    放在平时暮晚摇必然发火,然而此时暮晚摇太喜欢这蒲陶了。

    她趴在言尚肩上欣赏他半天。

    他难受得不行,蹙着眉,整张脸红透,水光沾在乌浓长睫上,身体轻微颤抖,手要抓什么却找不到……而暮晚摇太喜欢他这副虚弱又强撑的样子了!

    但是看久了,看他这左右无措、想吐又不好吐的样子,暮晚摇终是有些怜惜他,将帕子递到他口边,柔声:“吐吧吐吧,实在吃不下去就吐出来吧。你真的太弱了……这点儿酸都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言尚到底没有将蒲陶吐出来,他闭着目,强忍许久后将蒲陶咽了下去。暮晚摇给他递一杯茶,他才缓了下去,靠着车壁,轻轻舒口气。

    言尚睁开眼,见暮晚摇戏谑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她小脸绯红,目光明亮,看着他笑盈盈。

    显然他的受难时,是她的欢乐日。

    言尚禁不住道:“殿下太坏了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哼道:“是你太弱了!我看你赶紧练练吧,日后万一出个什么事儿,敌人给你一口酸的东西,可能还没大刑伺候呢,你就全招了。”

    言尚反省:“殿下说的是。可否将这盘蒲陶赠我?”

    暮晚摇一呆,没想到他还真要练……他对自己未免也太严苛了吧?

    暮晚摇不喜欢这种对自己要求太高的人,她觉得无趣,摆了摆手随便他了。

    -----

    被暮晚摇戏弄了半天,到在长公主府前下车时,言尚神色已经缓了过来。他下车后,刚想行礼送暮晚摇离开,那马车却根本不等他的行礼,几乎他人一落地,马车就走了。

    言尚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还是他熟悉的暮晚摇作风啊。

    不管上一刻和他如何好,下一刻永远是翻脸不理人。

    此事不能多想,多想徒然无用又让人心乱。言尚转身叹气,整理仪容心情,登门,拿上丹阳公主的名帖,拜访长公主。

    -----

    庐陵长公主接见了言尚。

    庐陵长公主在那晚放言尚离开后,就有些左右摇摆。既觉得这个人心性厉害,杀了永绝后患才好,反正对方现在没有官身,杀了也容易;又因为暮晚摇来过一趟,话里话外将言尚和太子扯在一次,让长公主忌惮。

    而长公主拿着言尚给她出的向太子服软的主意,已经犹豫了好几日。

    原本她还怕自己这么卖太子一个好、被自己那个皇兄察觉,收拾自己。但是好几日太子那边没有动静,长公主开始担心是不是言尚是哄骗她的,或者太子根本不屑用她?

    长公主心焦如焚时,言尚登门,让她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言尚深暗敌人的心理,越是上赶着,对方越犹疑;越是往后拖,对方反而比他着急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