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-《尚公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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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贩热情的:“郎君你也要射箭么?二十文一次。”
暮晚摇侧头随意地看了下,目光只在对方的面具上定格一瞬,就不在意地离开,更关注言尚这边的情况。
蒙在石颔首,他默然无语,怕自己的口音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,便只是甩出荷包,给了小贩钱。小贩立刻眉开眼笑地去拿弓拿箭。
蒙在石把弄了一下手中弓,似笑非笑。这可不是什么真正能用的弓……都被人动了手脚,射箭容易射偏。
他瞥一眼那个小贩,目光如冷刃,剜人一层皮骨,鲜血淋淋。
这种巍峨冷血的气势,让小贩僵一下。小贩察言观色,小声:“郎君,要不小人为你重新换一把弓?”
蒙在石一哂。
这么近的距离,他空手投都能投出去,哪里用换。
将小贩往身旁一推,蒙在石目光余光看到那边的言尚和暮晚摇低声在说什么,蒙在石根本不在意,他随手搭弓,只是敷衍地对了一下,箭就射了出去。而与他同时,旁边的人手中箭也射了出去。
女郎娇美欢悦的声音响起:“射中了!射中了!”
那声音脆脆的,如黄鹂一般。还带着向上的振奋之意,兜不住的笑意。
听在蒙在石耳中,他心神当即一空,以为她是为自己射中而笑。他唇角扬起一丝笑,侧过头向身旁看去,目光却僵住。
并没有少年公主扒着他,欢喜地露出笑,夸他厉害。
暮晚摇挽住的是言尚的手臂,她拉着他手臂,高兴地又跺脚又跳。一身男装打扮,难掩红妆娇俏。暮晚摇拉着言尚清脆笑起来时,眉目弯弯,眼中一点儿阴郁也没有。
她无忧无虑,像个小女孩儿般,快乐地跟着她的郎君,凑过去与她的郎君嘀嘀咕咕地撒娇卖痴。
蒙在石看得怔住,心中空荡荡的。
觉得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纯粹的样子。她毫不纯粹,跟他斗尽心机……却原来他认识的暮晚摇,并不是真正的暮晚摇么?
他教她不要依附于男子,她在乌蛮时也学得很好。
可为何一回到大魏,她还是如小女孩儿般,仰着头笑盈盈地用欢喜的目光看男人?
蒙在石出神,小贩已经心疼地指着那个泥人,要送给他。蒙在石目光扬向对面,示意小贩将泥人送去给暮晚摇。
小贩回头一看,略有些为难。人家女郎身边明明有郎君,人家郎君也射中了……这么贸贸然地送去,是不是不太好?
但是小贩想跟蒙在石争取时,被蒙在石阴冷的眼睛盯着。小贩心里一寒,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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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晚摇高兴地捧着言尚射中的泥人,赞不绝口:“原来你真的能射中啊?”
言尚叹气:“我早就说过了,是你不信。”
暮晚摇笑道:“那我现在信了。快快快,再帮我射几个!我好喜欢他们的小泥人啊。”
言尚低声:“小摊贩做点生意不易,不过是用二十文买个人缘。而这泥人每个的真正价钱,哪是二十文能比的?既已射中一次,损了人一次财缘,何不就此放下?莫误了人家赚钱。”
暮晚摇:“……”
她面无表情地抬头,冷冷看他一眼,说:“你真扫兴。”
言尚道:“你若是喜欢,我出钱买给你便是。就不要射箭了。”
暮晚摇白他。
然后又眸子一转,央求道:“那再多射一次好不好?你看周围没有人能射中,就咱们射中了。周围人都有人说这家骗钱呢,你射中了不就间接证明没有骗钱么?你就再帮人一次呗。”
她噘嘴,依依不舍地指着地上某个憨笑的泥人:“我最喜欢的是那个!我刚才都没有让你射,因为我不知道你这般迂腐。你再多射一次好不好?就一次。一次也损不了多少钱吧?”
言尚也是不想看她不高兴,他犹豫着重新走向那小贩,暮晚摇立刻笑靥如花,快乐地跟在他身后,怀里抱着他已经给了她的泥人。
不料二人过去时,却见那小贩将暮晚摇看中的泥人抱在了怀里。暮晚摇一下子急了,但还不等她问,小贩就走过来,要将怀里的泥人给暮晚摇。暮晚摇向后一躲,警惕看向对方,言尚拦在暮晚摇身前,疑问地看向小贩。
小贩苦笑:“方才那位客人射中了,送娘子的……”
言尚和暮晚摇看去,对上一个身材高大的面具男人。看到那男人,暮晚摇目光微微一缩,本能觉得对方有些危险,让她想要远离。
暮晚摇当即偏头,冷声:“我才不要!不稀罕!
“言二哥哥我们走!才不稀罕臭男人的东西!”
小贩被夹在中间,一个人要送,一个人不肯收,他被为难得快哭了。好在还有一个言尚。
言尚接过了小贩要送出的泥人,向那边的面具男人笑了笑,温和道:“如此,多谢郎君送我家妹妹这样的礼物了。只是我们也不是贪财之人,小郎君,这里有二十文,还请你赠予那位郎君。”
言尚掏钱,小贩接钱,蒙在石愣愣地看到二十文回到了自己手中。
蒙在石:“……”
光影错落,一重重如水火交融。言尚立在灯火交映出,抱着泥人,对蒙在石略弯身行了一礼,就转身带着心满意足的暮晚摇走入了身后的灯火人群中。
而蒙在石再低头,心情复杂地看着摊在自己掌心的几个铜板。他产生了兴味:
小公主这次喜欢的男人,能说会道,进退有度,有点不一般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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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在石三人那晚的交锋,无声无息,并没有人注意到。言尚和暮晚摇分开后就去了北里的北曲,让暮晚摇放下心。
北里三曲,大部分妓都分布在坊东的三曲中。三曲是,中曲,南曲,北曲。而三曲中,北曲是中下档次的妓所在的地方。很多官妓、罪臣之女,都被贬在北曲。
如果言尚去的是南曲或中曲,暮晚摇会怀疑他是否有嫖妓的可能。但眼下言尚去的是北曲……那嫖妓可能微乎其微,他当真的是有事要办,有人要找。
言尚真以为她一路跟到北里是舍不得他么?她更是不放心他,想监督啊。她本就不信任男人,即使是言尚。
确定言尚无事后,暮晚摇也并不关心他要做什么事,暮晚摇抱着两个泥人离开了这里,驱车回自己的府邸。坐在车中,她对两个泥人左看右看,爱不释手。
接下来,暮晚摇还是要忙大典的事。已经没有几日了,自是全部心力都要放在此事上面。
针对暮晚摇举办大典宫宴的事,自然也有人不服,暗中讨论。
晋王进宫看自己的母妃娴妃时,便听娴妃抱怨暮晚摇越俎代庖。
娴妃抱怨完暮晚摇,看晋王纹风不动,又气道:“你看太子与秦王殿下都忙着为大典忙碌,你为何一点也不争取?好不容易贵妃被禁足,我想争取一下大典宫宴之事,也是为了帮你在陛下面前露脸……但我看你自己怎么无所谓的样子?”
晋王道:“本就无所谓。”
他垂下眼,道:“我最近正在抄孝经,深有感触。父皇心力交瘁,大哥和三哥已经让他很忙碌,儿自然应该要让父皇少为儿操些心。阿母若是闲得慌,不如与儿一起抄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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