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-《星辉落进风沙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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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论是冲谁来的,留着她,自然能看清。”

    曲一弦笑了笑,说:“我没你想得那么喜欢刨根究底,而且还是个对我而言很陌生的……小女孩。”

    傅寻擦头发的动作一顿,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一圈,说:“你这次不答应,她照样有办法让你点头。”

    曲一弦耸了耸肩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她不觉得自己会受姜允的算计和威胁,这姑娘再有心计,只要犯她手里,那就跟泼猴翻进如来神掌的手心里没差。

    “就这事?”

    她问。

    头发擦得半干,傅寻放下毛巾,忽然低头,把脸逼近:“今晚睡这。”

    曲一弦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躲不避,脸上连半点表情松动也没有,只挑了眉,不疾不徐道:“那你去睡大通铺?”

    似是觉得她的反应有趣,傅寻低声笑起来,问:“不觉得我是在耍流氓?”

    曲一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,吐出两个字:“不像。”

    这回轮到傅寻不解了,他的声音似带上了玄关暖黄色的灯辉,沙沙的,一口烟嗓:“什么不像?”

    “你不开这种玩笑。”

    曲一弦瞄他一眼,说:“真耍流氓,这也不够档次。”

    她忽然笑起来,眉梢的冷静一化开,就和阳山春雪一样,映在她的眼底,波光粼粼:“我觉得我还挺流氓的,要不要我教你?”

    傅寻没作声,他俯身,目光和她平视。

    那眼神,像是要从她的眼里直直看进心里去。

    曲一弦起初还崩得住,她脸皮厚,谁盯着看都不会脸红。

    但渐渐的,她发现傅寻的目光有些不对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,像是在寻找什么,像荒漠骤起的沙暴,风沙漫天。

    良久,他终于说:“我在你身上,找不到第一次遇见的你了。”

    第一次?

    曲一弦拧眉:“黄河壶口?”

    傅寻有些意外:“你记得?

    但那不是第一次。”

    不是第一次?

    曲一弦的印象里,只有壶口那一次,睡了上下铺。

    天亮后,她翻她的山,他过他的河,从此两不相干毫无交集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傅寻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,难得涌上几分笑意:“第一次在西安,你隔着橱窗,在挑糖画。”

    那是西安刚入夜,整条酒吧街华灯初上,她弯腰,隔着橱窗在选糖画。

    玻璃柜台里的灯光把她的眉眼映得发亮,她弯着唇角,像辛苦下凡了一趟。

    “第二次是同一天。”

    傅寻回忆着:“相隔了一小时,在酒吧街。”

    那是一段曲一弦快回忆不起来的往事了。

    记忆模糊到她已经记不清那年是几岁,好像是大学某期的暑假,她没跟家里要钱,凑出了一张机票钱就敢飞去西安。

    到的那天,她没去找酒店,也没进饭馆,全身上下全部的钱只够买一瓶矿泉水。

    她就拎着那瓶水,去下午还没开张的酒吧街上,找了份驻唱的工作。

    然后白天或逛景点,或睡到天黑,没人管束。

    等天黑了,就去上工。

    热闹的时候是真的热闹,孤单的时候也是真的孤单,她某天在民宿的床上醒来,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回,重回的人间。

    像是嫌这些话对她的冲击还不够,傅寻又说:“你在酒吧驻唱的那段时间,我每晚都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每晚请你喝酒,又每晚被你拒绝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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