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-《穿到古代当名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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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懂得怎样挑选精英,用其所长么?懂得大营如何操练,将弱军训成精壮么?懂得如何体恤士兵,收拢军心,使将士不惧接敌实战么?懂得战事起时将强军弱军各自分派军务,以免杂乱军心么?
他这些日子不仅在外调查备选将士的履历,更在都察院调阅了许多边报,越看越惊心——
承平百四十年,大郑的边军早已不复精锐,兵器库中藏的火器、兵甲尽是旧物,甚至有不少都被私卖了,兵部一年年讨的饷银也没有多少落入底层兵士手。大批军士沦为将官屯垦的农奴,全无操练,虏寇来袭,又怎能不一败涂地?
写至此地,他手中的笔都似叫边关百姓鲜血浸透了,沉重地压在纸上,字字入木三分。而写到他这些日子查访到的,才德俱庸短的将官时,他的笔触却又轻灵了许多,行云流水般毫无滞涩地写下了他们的名字、履历与这些日子在京贿赂上官、疏通门路、包养乐妇、混迹教坊……种种不公不法之事。
这一纸状书递上去,别的不提,马尚书定然要恨他入骨,说不定还会与他祖父翻脸,而他祖父为了讨好周王一系,必定是要从重处罚他的,甚至可能再把他发到外任,不许他再留京碍事。
他心中沉淀着千言万语,把写好的奏章递给宋时看了一遍,注视着他问道:“你觉得这一本写得如何?”
宋时诚实地说:“很能得罪人。马尚书可是周王的亲外祖父,你竟在奏章中公然说兵部选任的人不合格,要求重新彻查这些即将调派边关的人,还要将不合格的发往各地卫所当值……幸亏你是阁老的孙子,要是一般人,这一本我就不让你上了。”
桓凌原本心思有些沉重,被他一句话逗得笑出声来,摇头笑道:“你这说法得真是先抑后扬……多谢你开解我。其实我也知道这一本弹劾的是权势之人,难有胜算,而若参不倒马尚书,吃亏的定是我。外人倒难对我这御史做什么,以我祖父的性情,虽然一直期许我能担起桓家的将来,但我若做出有损周王之事,他断不会让我久占这要职……”
只有宋时懂他,支持他,甚至比他还坚定地推着他做一个好官。若没去福建,他孤身一人周旋在这样的权势漩涡中,又能坚持自己的信念多久?会不会早被祖父和妹妹卷入周王一党,凭这御史身份党同伐异,为自己一家争权?
到时候一个清清白白的宋时回到京里,他还有资格去接近么?
他看着自己干净的、仅因书写留下薄薄茧子的双手,心中感到一丝庆幸,玩笑地对宋时说:“若我被祖父赶出家门,不再是阁老之孙,时官儿可还愿意与我结契不?”
……你是阁老之孙我也不跟你结契,咱北方这叫拜把子兄弟!
宋时把奏章搁在桌上,用镇纸镇着等它晾干,又寻了个白棉纸的封套小心地收起来,而后一肘子怼在他腰间:“别看了,睡觉——”
这两个字脱口而出,说完了才觉着好像有点暧昧,忙又凿补了一句:“我睡榻上,大五月天地不许再跟我挤啊!”
作者有话要说:师兄搞的情诗是《诗经?郑风?将仲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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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仲子兮,无逾我里,无折我树杞。岂敢爱之?畏我父母。仲可怀也,父母之言,亦可畏也。
将仲子兮,无逾我墙,无折我树桑。岂敢爱之?畏我诸兄。仲可怀也,诸兄之言,亦可畏也。
将仲子兮,无逾我园,无折我树檀。岂敢爱之?畏人之多言。仲可怀也,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。
人言可畏,就是出自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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