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-《穿到古代当名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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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时急得眼中冒火,险些越众而出,替他说出实话来。他这一动,列中翰林便都悄悄看向他,动静在这肃静的大殿上略有些显眼,另几位接到了桓家罪状的御史却以为这动静也是要弹劾桓家的,都不肯落人后,连忙也往外走了两步,口秒称有本要奏。

    天子微微抬手,止住阶下动静,只问桓凌:“桓卿有要说的是什么事,你祖父竟要阻止你?”

    完了!拦不住他了!

    桓阁老跪伏在地,重重闭上眼,已经不愿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。

    桓凌跪在班前,神色端严,就和当日进宫汇报军务时一样沉稳镇定地说:“回陛下,臣从不曾听过议亲之事,也愿以此身担保祖父绝不会使臣与外官联姻——”

    他有些抱歉地看了祖父一眼,拱手答道:“臣不敢隐瞒陛下,臣实有龙阳之癖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说出来满堂震惊,连圣上都有些变色,唯独他祖父心灰意冷,反倒平静;还有个宋时见他如此有力地驳斥了御史加给他的结党传闻,只顾着为他脱罪高兴,没意识到自己的神情与同僚们多么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萧御史却是以弹劾倒阁老为目标,轻易不会为一点小事动摇,仍坚持道:“自古以来好南风的也不少见,却也不曾有过为着男色不肯娶妻的。便是汉哀帝盛宠董贤,也纳了董贤的妹子为妃,桓大人只说自家有断袖之癖,却又与我弹劾的有何干系?”

    桓凌在这位曾弹劾过许多高官显贵的前辈也不露怯意,向着御座上说:“臣既有此癖,便纵强令结亲,将来也是必定要冷落妻子,另寻所欢的。若家祖父真如萧御史说的那般,为结纳盟友而拿我联姻,婚后我冷落妻房,夫妻不穆,岂非令两家结亲不成反结成仇?家祖父早知臣有此癖,还曾为此将臣赶出家门,又岂会如此行事。”

    他故意模糊了时间,天子与众臣不知道他曾经因为抗婚、当面跟祖父坦白爱上宋时之事被赶出家门,都想到了他刚拨入都察院没几个月,却忽然自请外放福建之事。

    难怪好好儿的都察院不待,硬要外放,原来是他祖父知道他是断袖,生了气要赶他出门!

    可怎么偏偏是福建呢?福建可是南风盛行的地方……

    众人都被他自曝断袖的重锤砸懵了,唯有萧御史因着满心都是如何弹劾倒他祖孙,不曾被这消息迷惑,仍然深入追究:“桓给事中自承断袖,又有谁能证明?你家祖孙一条心,都为洗脱结党营私的重罪,自然不怕背上这小小的风流罪过,然而此事谁又能证明?”

    桓凌辩道:“臣这些年不曾成亲……”

    萧楚在翰林院中是他的前辈,自然知道他不曾成亲,怕他以此洗白自己,当场打断他:“你这些年不曾成亲,也可能只是早无何适的结亲对象,为挑一个更合适的亲家而拖延至今!”

    桓凌却不顺着他的思路走,又提起了当初他弹劾兵部之事:“臣先时曾禀告陛下,当日臣得知兵部将用庸碌无能之将庶守边卫,便是从勾栏院一个男班处得知。臣正为有此疾,才爱到勾栏院看戏,陛下若不信,臣也无话可说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愿意为自家事牵拖出宋时来,绝口不提自己喜欢上了什么人,也不愿提起《宋状元义婚双鸳侣》这部戏。桓阁老却是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孙子不仅断袖,断的还是妹妹曾经的未婚夫,同样闭了嘴绝不吭声。

    反正他也没收孙思道什么东西,那些银两财物只是外官孝敬京官应有的冰敬炭敬,又没有婚书、聘礼、八字帖儿,便叫那些言官说破天去也断不了他的罪。

    他们祖孙这样默默不语,恍然是默认了罪名,萧御史精神振奋,追着问道:“桓给事中这般说法,便是别无他人可证明你有断袖之癖?祖孙之间有亲亲得相隐匿的律条,桓阁老这证词也该打个折,既无旁证,桓给事中今日堂上所辩……”

    他难得抓着了桓家祖孙的破绽,正欲一股作气劾倒当朝四辅,给自己添上一笔漂亮的履历,后头却忽然有人出声:“臣愿证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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