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卫嘉给陈樨洗了手,也简单地把自己冲洗了一遍,换了裤子。陈樨不让他走,他似乎也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匆匆走人不妥,于是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说话。 那是卫嘉睡了快两年的床,他通常很晚才回来,早早又起床,日复一日与它关联的感受唯有疲惫。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,她面对他侧卧着,绘声绘色地讲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趣事,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他的肩膀,气息融融地吹在他脸上。 期间陈樨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,可卫嘉抵死不从。他不肯再亲她,也没有进一步的拥抱和探索。陈樨让他挠挠背,他的手拒绝伸进衣服里。 陈樨笑话卫嘉,这会儿再充当卫道士晚了。 卫嘉推说自己的手太冷,怕冻着她。他气喘吁吁地央求:“陈樨,让我好好在这躺一会儿行吗?” 其实他的手是滚烫的,人也是。陈樨原谅他的谎话。她想,或许他是对的,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。如人惜冰,握得太紧只有消融。 成年后陈樨对男女之事并没有看得特别着紧,该发生的让它顺其自然地发生。可她从未感觉到宋明明女士形容的那种“源于女性身心深处的澎湃的情欲”。即使现在面对的人是卫嘉,她的渴望更多的也是来自于占有和侵染,像一根萝卜苗找到一个坑,这个坑是她钟意的,哪儿哪儿都很合适,现在还打上了她的记号。她的欲望大可以蛰伏其中,留待日后慢慢生长。 于是陈樨放弃撩拨,专心去做了自己更喜欢的事——和卫嘉说话。她的话题无边无界,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卫嘉的话比她少,可她并没有感觉到障碍,也不担心他厌烦。有些笑话他没笑,那是因为真的不好笑。 卫嘉平躺着,头枕着自己的手,每当陈樨陷入两段对话之间的短暂沉默,他会忽然偏过头去看她一眼。陈樨问他在想什么,是不是困了,他又总是笑着摇头。 昏昏欲睡之际,陈樨记起了要紧的事,她对卫嘉说:“你答应我一件事,替自己好好争取一次行吗!至于我……我不会刻意等你的,遇到更合适的人我可不会错过。万一那时我认真了,忘了你,你不要后悔。趁我还喜欢你,加油啊,年轻人!” 卫嘉闭上眼睛,许久之后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。 第二天一大早,卫林峰准时来接他们去机场。陈樨把行李交到卫林峰手中,看着那张轮廓十分眼熟,笑容殷勤得体的脸,心情有些复杂地道谢。 孙见川打着哈欠催促陈樨。他昨晚在广场上跟陌生的同龄人放炮到很晚,一心等着在车上补眠。 临出发前卫嘉还是赶来了,陈樨扶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他。昨晚后半夜,她竟然在絮絮耳语中睡着了。她6岁后就鲜少与旁人同眠,却比想象中更快地接受了他的气味,开放了安全的领域,自然得仿佛跟他睡了一辈子,连他什么时候搬开她的腿抽身离开的也不知道。 孙见川警惕地从车里探出头来,他看到卫嘉走上前递给陈樨一支牙膏状的东西。 “你把这个忘了。”卫嘉说。 陈樨耸肩:“你留着吧。看看你的脸都裂成什么样儿了?我劝你稍微重视一下你的个人形象,否则马场生意要受影响的。” “男孩子的脸皮实着,不打紧的!”卫林峰关上车尾箱,笑道:“陈樨,你的好意嘉嘉心领了,谢谢你。” “我认得字,上面写着‘护手霜’。”卫嘉看着陈樨说。 陈樨瞪他:“护手霜怎么了,我的脚也比你的脸强!别啰嗦,记得要擦啊。走了!” 她就这么上了车,连道别也没有。卫嘉默默把拿着护手霜的手背在身后。 孙见川记得上一次从这里离开,陈樨还抱了卫嘉,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。这两人闹掰后关系大不如前了,他幸灾乐祸地想。 启动的车子在晨曦中把卫嘉越抛越远。 陈樨突然想起了在书里读过的一句话:“说一次再见,就是死去一点。”可她觉得这不对。来日方长,她和卫嘉说不定能在每一次的分离后拼凑出自己更完全的形态,再慢慢活回来。 (本章完) 第(3/3)页